今年的春节我不用值班，可以回家过年。而在家的这段时间，我最不能忘记的是父亲的背影。年下半年，医院，多次治疗仍不见好转，家中一片愁云惨淡。年前，父亲一面照顾生病的母亲，一面忙活单位里的工作，两边奔忙，却始终瞒着在风电场的我。腊月二十八，我在沈阳带上为母亲买好的药回家，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。看到满屋狼藉的物品，又看见病重在床的母亲，不禁心中一紧。父亲看出我的心思，安慰我说：“你母亲患病已经20多年了，现在病情已靠药物基本稳定住，你也不必太难过。”匆匆吃过晚饭，我们便谈及过年需要准备的事物。今年，89岁的爷爷要在我家过年，采买年货、年节礼仪等事物繁芜庞杂，我想全部包揽在我身上，但父亲仍然不放心，“明天我和你一起去，省的你有不周全的地方，咱们一起好好准备，把年过好！”第二天，我清点了家里已有的物品，将需采买的东西重新列好清单。上午八点，街上的人已是摩肩接踵，出租车的价钱也翻了一倍。我们穿梭在一个个摊位之间，父亲忙着和那些商贩讲价钱，由于母亲病笃，住院、吃药、请护工都需要钱，让父亲越发精打细算。但面对久未归家的儿子，他依然想把最好的都奉献出来。不知不觉手里的东西已是越来越多，父亲说：“差不多了，咱们往外走走，到路旁再清点一下。”此时已到了正午，本就熙熙攘攘的小路，变成了人挤人，人挨人。父亲径直走到前面，将我挡在身后，边走边嘱咐我：“年节期间有小偷，要注意咱们的财物，要紧紧地跟着我。”父亲将左手青菜放置在身前，提着鱼的右臂微张，左腿微微踮着脚，往前慢慢地挪动着。数月前，父亲静脉曲张的毛病又犯了，导致左腿疼痛难当，行动越发不便。我看见父亲在人群左突右进的背影，斑白的头发、伛偻的身姿，无不在述说着他已经年迈的事实，可是他仍想护着早已长大成人的儿子，仍然把自己当成家中的顶梁柱。一瞬间，我的泪水盈满眼眶，赶紧接过他手中的菜和鱼。“还少你爷爷爱吃的没买，我回去买点就来，你在这看好东西。”嘱咐完，父亲再次钻入了人群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，我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。近几年来，由于工作原因，我一年回家不过五、六次。父亲除了白天要工作外，夜间还需要照顾母亲，健康状况每况愈下。我在心里暗下决心，不仅过年期间要多帮父亲分担，以后每次轮休都要尽量回家陪伴亲人，尽到自己作为儿子的责任。大年初五，我又回到了风电场，父亲在“在风电场要注意安全，家里的事情不必挂念，我的单位已知道咱家的困难，对我很照顾，你努力工作就好……”放下电话，女儿经常背的那首唐诗在耳边响起：“少小离家老大回，乡音无改鬓毛衰，儿童相见不相识，笑问客从何处来。”在晶莹的泪光中，我又看见那踮着脚的在前护住我的父亲的背影……文：鲍星南（图片来源网络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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